【歌藏】立春
#长歌x藏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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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歌背着古琴，走过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鞋印。他停下脚步，面前的人双手伏在石桌上，似乎正在浅眠，头上几株红梅寒香阵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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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值立春。
藏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，一旁练字的长歌投来视线，“醒了？”
“...嗯。”藏剑还有点迷糊，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，身上是藏不住的温存痕迹，随手摸过发带正打算给自己绑头发，却给不知何时走近的长歌摸去了，“怎么了？”
他昨晚稍稍弄乱了头发，看上去绑得歪歪扭扭的。
“没什么啊，”一向温润的长歌笑笑，“转过来。”
就算是刚起床，内心深处渴望自立的藏剑也不可能会任人摆布叫走就走叫转就转，可大概是因为眼前人是最亲近不过的，他竟毫无反抗地被长歌带动转身，梳了一个与往常无异利落的马尾。
窗外麻雀欢歌，暖风阵阵，吹起层层柳梢，拂过叠叠水波。
春意盎然，眼前人眉目如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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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歌和藏剑的相遇倒也算得上平淡。
那会尚在藏剑山庄的叶公子一心一意想要出外云游，奈何天意弄人。他天资深厚、玉树临风，庄中前辈宠他后辈喜欢他，不是师尊让他留下帮忙就是师弟师妹拉着他手不教完功课不让走。
其实也并不是不能走，只是舍不得罢了。
久而久之，在外人看来藏剑想离开师门出外游历的心似乎是淡了下来，可又有谁知道他这个念头一直久久环绕在心。
等藏剑真正定下心意，出外游历的时间便定在当日晚上。
他背好包袱，随意在桌上压了张纸条，最后回头看了眼土生土长的藏剑山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不舍留心，但少年总归要出去闯天涯的。
少年意气风发、行侠仗义，一路上看遍了人情冷暖。又是个立春，藏剑难得到了个离山庄不远的小镇，这个小镇位置偏僻，却又鸟语花香、春暖花开，古树上淡花枝枝，就连地上也铺满了野花野草，倒也算得上是个桃源仙境了。
清晨刚退，藏剑走了一会，在一家酒楼前面停了下来，随意招呼店小二来了点菜和酒，看着店外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天色渐晚，藏剑找柜台前的老板娘开了间房，打算在此就宿一夜。他本意并不是完全来逍遥的，只是偶然路过。
原本他经过的一个小村落发生了点变故，他去帮忙解决了那个压榨村民的贼人后，温厚年迈的村长请求他如果日后路过，帮忙给背井离乡的游子送一封信，藏剑看着村长眼角的皱纹，想起远在藏剑山庄的师父，心中涩然，便答应了下来。打听好位置，第二天便启程出发，直奔对方所在的地方。
那地方不远也不近，七天左右的路程，现在才一天，刚好经过这个看上去僻静的小镇，便顺便进来看看。
拿了房匙，藏剑刚打算上楼休息，却见刚好与站在一旁的长歌弟子对上视线。
对方一身长歌门服饰，背着一把古琴，眉目温润，似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见藏剑看来，似是愣了愣，朝他勾唇一笑。
藏剑这才发现，原来他是天生的唇角上挑。
君子温如玉。藏剑无端地想起这句话。
长歌弟子领了房匙，朝他走来，对他笑道：“这位公子，打扰一下，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吗？”他说了个地名。
藏剑点点头，长歌要去的地方刚好和他一样，道：“出了关口...”他把路线告诉长歌后，顿了顿，好奇地问：“公子怎么不去问老板娘或者当地人呢？她在这里多年，你要去的地方又是附近，应该是比我这个常年游走在外的人熟悉。”
长歌笑着摇摇头，回道：“此处山高水阔，人烟稀少，刚刚问过老板娘和几位当地人，都道只知大概...”他脸上笑意更深，却无端让人觉得温暖，“恰好遇到公子，不然我怕是要失期了。”
藏剑好奇道：“公子这么急，是要有什么要紧的事吗？”如果是要紧事，他这里还有一条走小径的路线可以告诉长歌，就是连夜赶行可能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盯上。想到了这里，他看了看长歌，一副读书人的气质，武功可能不见得有多好。
但以后藏剑被这个想法狠狠打脸，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长歌道：“倒也不是急着，只是按门里长辈的意思，要去见一个人罢了。”
这样啊。藏剑笑道，“正好我也要去那里，一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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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早，他们找老板娘退了房，背好包袱就出发了。
本来藏剑打算先回山庄一趟，可是当遇到了长歌后，他便放下了这个念头。
反正都离庄这么久了，也不缺这几天。藏剑想，等他送完信，再回去也不迟。
“叶公子，”骑着马走在前面的长歌转头看向不远处跟着的藏剑，“前面有个酒铺，要不要先去休息下？”
他们昨天已经交换了姓名和字，虽然光看一身装束也能看出门派，但专修范围还是要问过才知。
“好。”藏剑看了看已经开始变暗的天色，勒了下马，“按这个速度，应该明天也能到了。”
长歌点点头，他的嘴角还是勾勒着点淡笑，却又没接话。
到了酒铺，发现一群人正围着高台，气氛热烈。
问过老板娘，老板娘笑道：“两位公子是刚来的吧？这是我们城里的邵府招亲呢。”随后又聊了几句，便笑着去厨房给他们上酒菜去了。
“怪不得这么热闹...”藏剑喃喃道。
长歌看了他一眼，问：“叶公子以前没下过山吗？”举行招亲不算常见，但一般一年也会有那么一两次吧。
“有倒是有，”藏剑看了看周围，“只不过很少见。”
“是吗？”长歌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不远处的邵家小姐，“我们那里倒是一年都有几次。”
嗯。藏剑抿了口茶，长歌也没再继续挑起话题。
酒菜送了上来，两人倒上酒，一杯清酒气味香浓，想是酿了不少时间。
“好酒。”藏剑笑着又给自己和长歌满上一盅。
“当真是美酒配佳人。”长歌望着对面的藏剑道。
藏剑“嗯”了声，以为他在说不远处的邵家小姐，也没在意，看向一旁的高台打算仔细看看那“佳人”是不是真的那么惊鸿。
殊不知长歌早已看着他，笑弯了眉眼。
留下了银子，正准备离开的他们被好客的老板娘叫住。
“不打算看完招亲再走吗？”老板娘笑道。
“怎么样？”藏剑看向长歌。
长歌没说话，只是笑着看向他。
“那就看完再走？反正还有充足的时间。”藏剑道，他总觉得长歌朝他笑的时候有点奇怪的感觉。
好。长歌点点头。
他们走近高台，高台的旁边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仰慕者。小姑娘紧闭着眼，看上去还有点脸红，抱着大红的绣球用力往后一抛——
砸到了站在外围的藏剑怀里。
被砸中的藏剑一脸茫然，周围的群众纷纷起哄起来。
邵家老爷笑着走来朝他打招呼，身后还跟着邵家小姐。
藏剑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长歌，却发现长歌的脸色似乎并不好。
他不会喜欢邵家小姐吧？！藏剑心下一惊，看向邵家老爷身后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绛唇杏目，三千青丝似瀑，一身红衣更是衬得肤色白皙。见他看来，小姑娘似乎有点害羞地转移了视线。
“不知公子是哪家人？”站在一旁的管家问道。
“叶家藏剑弟子，我们二人本是远游经过，不料撞上令小姐招亲的绣球。”令藏剑意外的是，长歌面带笑意的稍稍向前一步，挡住了邵家小姐的视线，“承蒙老先生的好意，但他已有心悦之人。”
突然多了个“心悦之人”的藏剑被吓了一跳，双眼微微睁大看向长歌。
长歌还是一派温润笑意，眼神却透露出一份坚决。
邵家那边似乎也是出乎意料，交头接耳的谈话声不绝于耳，一时间气氛变得压抑。邵家老爷似乎也有点难堪，但他倒是善解人意，微笑道：“那是我们打扰了，祝公子与心悦之人常相守。”说罢，便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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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踏上路程的时候，藏剑松了一口气，拍拍胸口道：“刚刚还真是惊险，可多亏有杨公子你了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不过杨公子可有心悦之人？”
“不必。”长歌道，“心悦之人吗？自然是有的。”
藏剑心想，不会真的是邵家小姐吧？
对上藏剑的视线，他的眉眼似乎添上些许笑意，道：“海中月是天上月，眼前人即心上人。”
“不知叶公子可有意愿与我共度余生？”
-end
可以说是一个执念，算是写完了。希望有生之年能把剩下的夏秋冬写完（躺